第六十八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六十六章
原来倪家有一种祖传秘方,叫《十香软筋散》,听说还是后唐李后主宫中流出,被倪家人获得。原来是外用,专用来给裹脚女孩泡脚的,这样筋骨柔软,宜裹脚。后倪家加以改进,可内服,若量大一点,再强壮的人也筋软骨酥,软瘫无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服用后武功再高,行走还要人扶。
三人一合计,认为此计可行。先劝动方云去妓院暂避风头,倪志南将药交给老鸨。方云进妓院当天,她将药分散在饭菜里。这方云吃饭一贯狼吞虎咽,将药吃下肚都不知道。到晚上撑灯时分,方云发现不对劲,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他知道不好中了道,气得泼口大骂,但骂不出声,人有气无力。那老鸨见机会到了,带了几个使粗的下人,七手八脚扒走方云的内外衣服,抬进放有香料浴盆里浸泡打磨干净,然后抬进院中黑屋子放在床上,取了一套干粗活妇人衣服穿了。这黑房子无灯,方云也不知道自己穿得什么衣服,只觉得全身绵软,人迷迷糊糊,不知不觉过了一夜。
第二天方云才发现自己穿了一身灰色女人衣裙,气得两眼冒火,三下五除二脱个干净,想冲到房门口出去,找老鸨算帐。那知脚才下床,腿一软,几乎站不住,勉强撑到房门口,但拉不开,外面反锁了。看这薄门,若平时一掌都能击碎,但现在同钢门一样,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门仍纹丝不动。方云无奈,叹口气又撑回床上躺下。
这一天,除了有人用木碗送来几碗味道不好的水,什么食物也未送来。到夜里体力稍恢复一点,但肚饿得心慌,向外冒酸水。只饿了二天,才见倪志南夫妇进来,送来一碗薄粥。方云饿得什么也顾不上了,三口二口喝完粥。倪志南夫妇苦口婆心地向他解释,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但方云一句也没听进,他明白硬抗肯定不行,待体力恢复找机会逃出去再说。
将方云送进妓院才二天,官府开始搜捕方云和方腊残部的行动,将歙州翻了底朝天,每天都有抓到方腊部下砍头的消息,但独没有方云的行踪。官府也急了,派兵丁拿着画相挨家挨户的搜,倪家都搜了几遍,妓院也都搜了,未独没仔细查关在黑房子受罚妓女。兵丁们进来转一圈,看了看拆磨变了形的妓女,捂着鼻子离开臭气熏天的黑房子,匆匆就走了。就这样,把老鸨也吓得半死。老鸨不给方云饭吃,一怕他乱跑乱喊,再让方云变变模样,遮官府兵丁耳目。
搜查高潮过去后,老鸨将方云放出来,但条件一定要穿妇人衣裙。方云也知风声紧,同时看这干粗活女人衣服是灰色的布裙,不显山显水,也将就穿了。用灰布包着头,混迹在妓院使粗中老年妇人中。但老鸨知道方云是钦犯,查出来非同小可,对他除严密监视外,每天仅给他吃一餐稀饭,不让他体力恢复。就是这样,在进妓院八天后,方云还是乘黑月头逃出妓院。出了妓院,他直奔东门,发现东门兵丁盘查极为仔细,他又到北门,从那里出城门,出城就上山,但盘查也极严,也一样结果。四门均走不了,城内不断有兵丁巡逻,本想槌城上墙,但身体极虚弱,上个坡都喘气,实在走不了,就混在乞丐中,挤在一土地庙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老鸨发现方云不见了,吓得三魂丢了二魂半,清晨赶到倪家。倪志南得到消息又急又怕,若方云有三长二短,那实在对不起焦将军父子在天之灵。好在倪志南与三教九流都能沟通,很快在乞丐中发现了方云,将他又弄回妓院。
这下倪志南夫妇犯愁了,这方云不配合,还是很危险。而且老鸨也打退堂鼓了,她说即使方云不跑,现在女人都是小脚,他在女人堆里还是要露馅的。三人左思右想,还是倪夫人干脆,她建议将方云脚也裹了,这样不露馅,还跑不了。
倪志南感觉不妥,还担心方云抗拒。老鸨说:
“只要二位下决心,其他事包在我身上。再烈的贞女,我也能治服,何况现在的方云己今非昔比了。常给他吃《十香筋骨散》,又克扣他饮食,他现在风都能吹倒。我《锦绣院》里一个丫头都能制服他。”
倪志南也想不出更好办法,也只好如此。他感谢老鸨江湖义气,就包上五十两银子。哪个老鸨不爱财,老鸨笑眯眯包上银子走了。
回到妓院,老鸨发威了。首先将方云板倒在板橙上,用竹根细鞭在屁股上抽了一鞭。这毛竹根仅小手指粗细,但每寸三个竹节凸起,打在皮上立马肿起一溜小红包,痛入心腑。方云这时己磨得身体文弱,特别怕痛。刚被按下时,他还初生牛犊不怕虎,心想在千军万马,刀光箭影中都挺过来,还怕打。
那知才一鞭下去就吃不消了,痛得忍不住哭爹叫娘,全身发抖,哀嚎不止向老鸨求挠。老鸨见方云言怕,心中高兴,也不再打。
这妓院裹小脚高手,老鸨叫她郭夫人,妓院姑娘大部分是买来穷人二,三岁女孩,都在妓院裹的小脚,郭夫人专司此职,她先用《十香筋骨散》,将方云双脚泡软,开始裹脚。先用明矾涂在脚缝,五个脚指紧靠一起,脚面用力弯成弓状,然后用白绫缠裹,缠上两层,用针线密缝,一面狠缠,一面密缝,缠完后,脚如炭火炙烧,疼痛难挨。这方云当时虽说年方十八,古代人报的是虚岁,按现在人说也仅十六岁多一点,骨胳尚未完全定型。方云虽痛,但惧老鸨竹鞭,也只强忍着。
这时歙州风声日紧,倪志南听官府朋友说,出卖焦将军的那个亲信还供出,方云被焦将军暗派进歙州,人肯定藏在歙州城内。歙州府尹发狠,要在歙州人人过关,翻地三尺也要找出方云。
倪志南夫妇认为这里不能再住了,决定出逃。临行前去看了方云,只见他人瘦脱了形,哪还有一点当年英武之态,穿了一身打补丁的灰裙衫,头发挽在头上用布带扎着,活脱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农村女孩,在老鸨的淫威下,撑一根竹棍,在黑房子艰难挪着步。见了倪志南夫妇,嚎啕大哭。
倪夫人忙去劝慰,扶他坐在床上,仔细看他双脚。见裹得还不甚紧,仍是裹脚第一道工序,《初裹》。见他如此痛苦,若后面《紧裹》、《裹尖》、《裹瘦》、《裹弯》那将更痛苦,那日子怎样过。自己是过来人,忍不住泪水也下来了。但倪志南不这样看,他认为方云被老鸨打磨得似换了一个人,这样无人能认出他,反而安全。心里放心,与夫人劝慰方云一阵,又丢下些银两,离开歙州到河北沧州投靠朋友去了。
倪志南还念念不忘老鸨够义气,敢冒杀头之险救方云,他那知老鸨无利不起早,老鸨其实另有算计。在宋代,相公,即男妓盛行,她一见方云眼一亮,这孩子打扮起来定是绝代佳人,将来定是摇钱树,虽有风险但无成本,再加以改造,谁还相信在沙场上令宋兵闻风丧胆恶煞是一个人骑人跨的裹着小脚相公。
但在倪志南走后,歙州府搜不到方云,对所有男人都验查,连相公都不放过。这时老鸨有些怕了,愁得寝食难安,实在后悔接来一个灾星,这烫手山芋,外面查得这样严,现在想送也送不走了。后来无意偶听嫖客趣谈,宋皇宫阉人做太监故事,她是非常聪明之人,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卑鄙龌龊,但也不失绝妙办法。先将每日被裹脚拆磨得生不如死的方云偷偷带到刑场,让他看看官府处死捕获的方腊余党血淋淋场面。
这刑场杀人与战场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个是慢镜头,一个是快镜头。就是杀人无数的方云此时此景也看得沐目惊心,心惊肉跳。然后老鸨告诉方云,好死不如赖活,要想保命就要受苦,要听她安排,方云是何等聪明之人,经此变故,他心里还有个计划,一定要给亲同父亲焦将军和死难兄弟报仇。他也深知自己深处险境。要复仇,首先要顽强活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所以只要能保命,他任凭老鸨处置。
老鸨见方云服从她,高价请来阉割高人,俗称《刀子匠》,先将方云饿了二天,肚里残便排尽,准备一间密室用皮纸将窗和所有缝隙密封,再撒了几斤烈酒,封闭一天后,让方云躺在板床上,四肢固定用皮绳缚牢,服了麻沸汤。那阉割之人,从根子上系紧方云的玉茎和卵囊吊起,再涂上烈酒和药油,刀子匠再以微弯如镰刀状的小刀,连同玉茎和卵囊一起切断,用细绳拽脱,再以煮沸的野蜂蜡和羊油混和物,铸成棒状,乘热刚成型一下插进刀口栓紧,蜡棒没入下身,再用烈酒浸透的布包上止血。
方云做梦也没想到老鸨干这种缺德之事,拼命挣扎,但肚中己二天无食,被绳紧缚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中恨急,又无计可施。包扎好了,待方云不再挣扎,二个老鸨心腹上来解开绳索,将方云强架着在房内活动三个时辰,又将他缚在床上关在密室,一天无人问津。古代麻沸汤麻醉效果并不好,下身和双脚痛得阵阵揪心,到晚上药劲过了更是生不如死,而且这脚比下身更痛,老鸨求成心切,在《紧裹》阶段夹杂了火烧过碎磁片包在脚上,同几把刀割一样。幸亏方云是习武出身,体质好,否则决难过过一关。
熬到第三天,方云己折磨得一息尚存,这时老鸨进来用新的用药油浸泡布换下原来包布,将他的脚解开用热药水浸泡,方云双脚己溃烂,血水和脓将厚厚裹脚布染透了。老鸨看了喜出望外,又重新更紧裹上。再喂了方云一小碗参汤。方云口干得冒烟,一口气喝干。待老鸨走了人精神多了,而且身上疼也减轻不少,人昏昏沉沉睡着了,直到小便将自己胀醒,但下面被蜡棒堵着,双手缚在床上,尿解不出也非常难受,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老鸨。受了这样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万般无奈,方云对老鸨态度不得不变,己不同刚被阉割时那样恨她,反而迫切希望她能解除自己痛苦,见老鸨坐在身边,低三下四求老鸨拔出蜡棒,以解燃眉之急。
老鸨见方云已折服,反而拿起架了,与方云约法三章;
首先要方云今后要以女子自称,要按妓院要求同姑娘一样打扮,同院里姑娘一样称她为妈妈,而且不许叫方云名字,改名为倪秀儿,艺名白菊花。
其次不许打架斗狠,绝不许提及过去参入方腊造反之事,凡是过去认识的人,无论是亲是友概不能认,从心里抹掉方云这个人。
其三要守院里规矩听,从妈妈安排,否则重罚不贷。
方云此时此刻那还有讨价还价本钱,无不一一答应。见方云彻底屈服,老鸨先喂了方云参汤,才站起来掏出方云下身蜡棒,蜡棒还未全拔出,汹涌澎湃的尿液将蜡棒冲多远。老鸨赶忙松手,又净了被尿污染了的手。方云这时全身有说不出痛快。老鸨松了方云绑,将带来稀粥放下来,将方云身上被血水和尿弄污衣裙和被拿走,锁上门走了。方云现在极度虚弱,身上瘦得皮包骨,那腰一双大手都能匝住,他挣扎着喝下稀粥,换好衣服已是气喘嘘嘘。
又在黑房子养息一周,老鸨每天亲自过来,除了送饭就是给他上药。老鸨自称这药是倪志南给她祖传秘药,叫《女儿酥油膏》,是一种微黄油膏,疗伤特效药。她给方云抹上后,非常润凉,刀口那种焦痛立马减轻许多,还有种痒酥酥感觉。开始抹上这药后效果还不错,几天后刀口结疤后,虽不痛了,侣那种痒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而且痒到后来人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全身酥软,非常想用手去抓,但又不敢抓,说又说不出口。老鸨很快发现了方云难堪样子,又带来另一种药粉,抹上去要好得多,同时要方云服另一种药汤,效果更好点。